烂摊子暂且结了,我?倒没什么,可你这神工阁就说不准了。”
阮先生深以为然:“确实。”
两位都是洞悉时局的人,说起话来也不累。
阮先生:“南越皇帝自从得?知了神工阁的秘密,吃也吃不好,睡也睡不好,是辗转难安啊。”
姜煦:“胥柒那个死性,要么不动手,要么下狠手……阻了他路的人,他要杀,威胁到他的人,他要杀,不能为他所用的人,他还要杀。胥柒设法困住我?的部?下,让我?的兵马无法进山,未必是针对我?。”
胥柒是想拔神工阁的这根刺。
他的算盘打的很不错。
若是神工阁与姜煦之间起了冲突,那是最好不过了,正好能借着镇北军的手,除掉他的心腹大患。
可惜,姜煦与神工阁相处的很不错。
他们这厢舒服了,胥柒便?要慌了。
阮先生无奈叹气:“神工阁隐世这么多?年了,终究还是被卷进了俗世。”
姜煦道:“承蒙先生的救命之恩与倾囊相助,此事交给我?吧,我?会为先生解决妥当。”
阮先生道了声谢,却也没多?问。
他们在神工阁中又消磨了几日?时光。
又一日?夜里,姜煦没进屋,站在卧房的窗下,道:“我?要出去一趟,你——”
窗户被推开。
傅蓉微一身劲装穿戴整齐,说:“走?吧。”
姜煦本意只是想讨一句话。
傅蓉微却是打算与他同?行。
果然,没什么好问的,彼此心里都门清。
神工阁的人早就受到了嘱托,备下了几匹劲马在山门口。
裴氏兄弟早就牵着马等在那里,他们一行四人纵马穿过的拿到狭窄的山隙,稍离远了一些,身后?的山石发出阵阵嗡鸣,蝮山的护山阵法全数打开。
姜煦勒马在高处,往下一望,半山腰处火光一片,亮如白昼。
南越才几个兵,这一回,恐是倾巢出动了吧。
傅蓉微这身便于行动的衣裳是十八娘准备的。
十八娘平日对?自己的打扮不?是很上心?, 对?傅蓉微的安排却很精巧。粼粼的纹路点缀在她的袖口和裙间,她在纵马衣袍飞扬的时候,像一只舒展的黑凤凰。
姜煦始终落后她半步, 停下来时亦是如?此。
傅蓉微并未察觉他的目光,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半山腰上那一道蜿蜒的火龙上。
两个人?的前世今生都加起?来,也没听说过南越与中原交战。
与南越的兵马对?阵, 在姜煦这算一件新鲜事。
他好奇心?蠢蠢欲动,驱马踱了几步上前, 回头道:“你们在此等我。”
裴青神?色一变, 阵前敌友不?明时, 贸然?上前可?是大忌, 他不?放心?地跟了几步, 姜煦目光一扫, 他便定住了, 不?敢再动。
姜煦的马蹿下山路,很快没入了林中夜色。
裴碧见傅蓉微神?色紧绷, 显然?也是在忧心?,于是轻唤了一声:“王妃。”
傅蓉微注意到他二人?的目光,紧蹙的眉头松了一些?,道:“他身上有块信物,是临行前胥柒所赠,他办事一向有分?寸, 不?必太过忧心?。”
她是在劝慰旁人?,但也更像在劝慰自己。
姜煦靠近时一人?一马, 许是看上去没什么威胁, 对?面只发了一箭在马蹄前,以示警告。姜煦马背上折腰拾箭, 将胥柒所赠的玉佩挂在箭尾,空手送了回去。
对?面领兵之人?见了玉,放下了攻势:“原来是吾主的贵客,失敬了。”
姜煦虚虚的搭着缰绳,道:“我知道他来了,让我去见他。”
马下有士兵跑动,传了消息到后头,等了片刻,军中向两侧挪动,让开了一条路。
姜煦驾马走进?其?中,一派气定神?闲的姿态莫名逼得两侧的人?一退再退。